关东州时期的日本神社

《外国问题研究》２０１３年第２期　总第２０８期　关东９１＇１　８，＇Ｉ期的日本神　石晨曦　陈秀武。　（１．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吉林长春１３００２４；　２．长江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重庆涪陵４０８１００；　３．东北师范大学Ｅｌ本研究所，长春１３００２４）　［内容摘要］日本在对华侵略期间，于中国的军事、经济要地陆续建立了许多日本神社。在　华神社作为日本本土神社的延伸以及国家神道的形象代言人，与军事侵略和经济侵略相呼应，　成为日本文化侵略的武器之一。本文以日俄战争至“九一八”事变前日本在关东州修建的神社　为主线，分析这些神社的整体特点，进而说明神社在日本侵华战争中所扮演的角色和发挥的主　要作用。　［关键词］神道；关东州；日本神社；文化侵略　［中图分类号］Ｋ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６２０１（２０１３）０２一ＯＯ１０—０７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一Ｏ４—２０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伪满历史文化与现代中日关系”（编　号：１０ＹＪＡＧＪＷ０１３）。　［作者简介］石晨曦（１９８３一），女，黑龙江哈尔滨人，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研究生，　长江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日语系讲师；陈秀武（１９７０一），男，吉林农安人，东北师范大学日本研　究所教授。　关东州既是个地理学概念，也是一个历史学　一条”中，关东州租借地租期延长至９９年。　概念。百余年来，作为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　１９３２年“满洲国”建国后，日本向“满洲国”租借　国家的标识，被载人世界近代史册。有鉴于此，本　关东州，使其以独立的面目存在于“满洲国”之　文在进入关东州的日本神社讨论之前，作为学术　外，直至１９４５年日本战败投降。　前提，有必要厘清和认定这一概念的相关介质。　近代中国的历史写满屈辱，关东州同样未能　１８９８年起，俄罗斯开始修建南满铁路。次　幸免。从神社的视角深入探寻这一屈辱的成因与　年沙俄又与清政府签订《旅大租地条约》，租借　具象化特征，成为本文的题旨和价值所在。　旅大３　２００平方公里为租借地，由于当时山海关　以东的地区称作关东，加之以模仿俄式“州”为　神道教是日本特有的民族宗教，也是外来文　行政建制，因此将旅大租借地称为“关东州”。　化传人之前，Ｅｔ本文化的内在支撑。“神道”一词　那以后根据１９０５年的《朴茨茅斯和约》，日本在　最早出现在《日本书纪》中，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　日俄战争之后取代俄罗斯成为统治这一租借地　是其核心信仰、亦是神道的“原点”。其历史变迁　的新贵。与此同时，日本还得到了从长春到沈　大体上经历了原始神道、神佛融合、神儒融合、复　阳间的南满铁路的两侧、即满铁附属地的治外　古神道、神社神道等不同阶段。明治维新后，以神　法权。１９１５年日本与中国北洋政府签订“二十　社为祭祀场所和活动中心的神社神道作为国家神　・　１Ｏ・　道的主流，在对日本国民精神进行整饬的同时，逐　渐凸显出国家与皇室两大因素，并成为其后的极　端国家主义、军国主义的基石。这决定日本在实　施大陆政策过程中，国家神道发挥了重要作用。　１８６７年明治政府积极倡导天皇拥有高于一　切世俗权威的神权意识，推行政教合一的统治理　念，开始统一管理全国神社。并于次年发布和落　实了一系列强化措施。设立神祗事务的行政机　构；宣布恢复神祗官，进一步提升神祗官的行政地　位。１８７０年１月，明治天皇发布《宣布大教诏》，　下令设立宣教使官职，负责向国民宣扬“惟神之　道”，进一步推进神道国教化，志在打造一个敬神　的国家。１８７５年３月，成立由神道教导职组成的　布教、教义研究机构神道事务局，以伊势神宫为中　心向全国推广神道教义。１８８０年至１８８１年２　月，神职人员中的伊势与出云两大派别，展开了激　烈的祭神争论，以解决神道事务局新筑神殿中的　神灵定位问题。最终由明治天皇亲定为天神地　祗、贤所（神镜）和皇灵等，完成神道与皇室的一体　化，从而平息了这场争论。　１９００年４月２７日，明治政府又在内务省内　新设主管神社行政的神社局，扩大神社机构的规　模。与此同时，政府还对神社的制度进行了整顿　和修定，通过颁布一系列法令从制度上明确区别　神社与其他宗教的不同。如１９０７年６月颁布《神　社祭式行事作法》、１９０８年３月颁布《神社财产》、　７月颁布《神社财产登录》、１９１２年４月颁布《神宫　神部署官制》，１２月颁布《神宫神职服制》以及　１９１４年１月颁布《神宫祭祀令》等。在上述背景　下，神社神道逐渐与一般宗教相区别，逐渐与国　家、皇室相结合，从而成为专事于“国家祭祀”的宗　教团体。　日本本土神社地位的不断攀升，自然会波及　和制约到海外殖民地的神社走向。作为一种文化　强制力量，不仅成为殖民侵略的重要一翼，而且是　武装占领完成之后、按照日本的意志进行精神占　领的必由之路。关东州殖民当局，也设有固定的　行政部门来分管宗教事务。并于１９２２年发布了　《关于关东州及南满铁道附属地神社规则》和《关　东州及南满铁道附属地寺院、教会、庙宇、其它传　道所规则》，完全效仿日本国内的模式，规定了祭　祀仪式、例行仪式、神职人员的职务和薪金等事　项。一切依日本国家神道的规则而为之。　实际上，日本的海外神社建设活动始于１９世　纪８０年代。１８８２年，日本在朝鲜半岛建立第一　座海外神社元山神社；１９０１年在台北建立日本在　中国的第一座神社台湾神社；１９０５年在中国东北　建立第一座神社安东神社。据统计，截至二战结　束，日本在其殖民地及占领地所建海外神社的数　量达１　６００余座＿１］；其中在台湾、关东州、伪满州　国及大陆其他地区总计也有５００余座。从而与靖　国神社及本土的其他神社形成一张巨大的国家神　道网。由此可见，关东州的日本神社，是在国内外　的两种空间里，完成与国家神道的有机结合，并成　为文化侵略的象征性标志。这已在“九一八”事变　前关东州地区的神社建设中有所体现。　甲午战争期间，日本军队曾占领与朝鲜半岛　仅一江之隔的安东（今丹东），并设置殖民地统治　机构，即民政厅。１９０４年５月，日军再次占领安　东，设立了安东县军政署。１９０５年１０月，日本在　其满铁附属地的安东修建了安东神社，这是出现　在中国东北的第一座日本神社。１２月２２日，日　本又同中国清政府签订《中日会议东三省事宜（附　约）》，其中第五条规定：“中国政府为妥行保全东　三省各地方阵亡之日本军队将兵坟茔，以及立有　忠魂碑之地，务须竭力设法办理”［２］。这样，也便　为日本在关东州和东北地区持续设立和发展神　社，提供了合法性的文本依据。　于是，关水神社（１９ｏ８年）、大连神社（１９０９　年）和满铁附属地内的千山神社（１９０８年）、抚顺　神社（１９０９年）等日本神社，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　关东州。据《关东厅要览（１９３１年度）》记载：日本　在关东州地区总计建社１０座（Ｆ－见表１），满铁附　属地内建社３１座，截至“九一八”事变前，东北地　区的日本神社已总计达４１座之多，成为日本神道　思想传播的主要平台和场所。这种与刺刀和血腥　看上去毫无关联的存在，实际上却完全是连带关　系的一种必然产物。就国家视角而言，这种海外　神社不仅是生活在海外日本人的修行场所，同时　也为展示国家神道、征服殖民地人民所必需。为　了具体说明这些神社的相关情况，笔者除专门列　表外，还附有地图和七帧原始照片资料。　（一）关水神社：１９０８年ｌ１月建于大连市转　・１１‘　播的初期，也是关东州地区的日本神社集中出现的　一八”事变前的关东州日本神社，还是不同时空下　一个时期。因此，神社的参拜对象，大多数是居住　中国境内的其他日本神社，其发展概况告诉我们，　在大连的日本人。神社不仅是在华日本人的精神　由于两国文化差异的根深蒂固，这种客观存在同　寄托和纽带，而且是神道礼仪的演习所。目的在　样会导致神社与中国文化的冲突与对撞，成为中　于：让日本驻民在本土以外感受到神道的伟岸，强　国人文化授受的眼中钉。在中国人民进行文化抵　化对天皇、国家绝对服从的观念，形成集团志向型　制的历史大潮中，关东州日本神社的始末，最终只　的凝聚力量。可见，无论怎样估计，神社对于参拜　能随战争而来，随战败而去。文化是不会轻易改　者的精神影响力，都并不存在过分的问题。日本人　变的，文化的逆流迟早要面对尴尬退去的那一天。　和日本式的笃信宗教的方式，对殖民地百姓的影　响，作为一种间接的力量，同样是长期存在的。这　［参考文献］　Ｉ　对于神道走人中国人的心中，直至改变中国人的内　Ｅｌｉ津田良树，中岛三千男，堀内宽晃．ｒ海外神社Ｊ跻地ｌ二　心世界，作用是同样不可低估的。　阴守弓　一夕　一灭槽篥ｌ：，）０、　Ｅｃ］／／神奈川大　关于主要祭神。落户于神社内的神祗被称为　学．（２１世纪ＣＯＥＧ￣￣　厶・ｒ人颊文化研究　允　祭神，是祭祀活动主要面对的直接对象。神道教　非文字资料　体系化Ｊ研究成果鞭告言）瑕境ｃ二刻印　是日本的原始宗教，信仰多神，总量有８００万柱。　芒扎允人同活勤括土　炎害　痕跻解就神奈川大　这种情况导致了神社的祭神也势必林林总总，各　学２１世纪０３Ｅ７。１：２　厶研究推造会菇，２００７：　９５—１０５．　具差异。宏观看来，大致可分为造物神、灵能神、　Ｅ２］王鸿宾．日本侵华不平等条约与协定纪实Ｉ－Ｍ］．沈阳：　祖先神、保护神、天象神、地象神、动植物神等八　辽宁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０：２１８．　类。关东州的日本神社所祭之神主要是天照大　［３］郭铁桩，关捷．日本殖民统治大连四十年史上册［Ｍ］．　神、明治天皇和大国主神；当然也有与崇德天皇或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２００８（５）：１２１—１２２．　配祀神等神的不同组合，旨在期待“众神镇护”，保　［４］大西守一．大连名腾写真帖ＥＰ］．束京：束京堂，　佑日本对中国的殖民统治历久不衰。　１９２４：３７．　综上所述，在国家神道的发展过程中，神社统　［５］迁子突．侵略神社［Ｍ］．柬京：新斡社，２００３．　治曾经成为文化侵略的一种主要手段和方式。作　［６］岩下傅四郎．大陆神社大锟［Ｍ］柬京：　圭ｃ二害　为日本国家神道的主体，神社可以说是“惟神之　房，２０Ｏ５．　［７］复旦大学历史系日本史组编译．日本帝国主义对外侵　道”、“八　一宇”的文化标志，关东州的日本神社，　略史料选编（１９３１—１９４５）［Ｍ］．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始终伴随着对中国东北进行殖民统治的全过程。　社，１９７５：１６．　作为日本文化传播的一个缩影，为日本文化全方　［８］李元奇，等编著．大连旧影——大连　昔日　面影　位的改变中国文化的现实，成为日本文化的所属，　［Ｍ］．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２０００：１１３．　生发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和作用。然而，无论是“九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Ｓｈｒｉｎｅｓ　ｄｕｒ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ｅｒｉｏｄ　ｏｆ　Ｋａｎｔｏ　Ｓｔａｔｅ　ＳＨＩ　Ｃｈｅｎ－ｘｉ１，０　ＣＨＥＮ　Ｘｉｕ－ｗｕ。　（１．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ａｎｇｃｈｕｎ，Ｊｉｌｉｎ，１３００２４；　２．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ＣｈａｎＮｉａｎｇ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Ｆｕｌｉｎｇ，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４０８１００；　３．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Ｓｔｕｄｉｅｓ，Ｎｏｒｔｈｅａｓｔ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ａｎｇｃｈｕｎ，Ｊｉｌｉｎ，１３００２４）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Ｄｕｒｉｎｇ　ｔｈｅ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ｉｎｖａｓｉｏｎ，ａ　ｎｕｍｂｅｒ　ｏｆ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ｓｈｒｉｎｅｓ　ｗｅｒｅ　ｇｒａｄｕａｌｌｙ　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ｅｄ　ｉｎ　Ｃｈｉｎａ’Ｓ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ｐｌａｃｅｓ　ｏｆ　ｍｉｌｉｔａｒｙ　ａｎｄ　ｅｃｏｎｏｍｙ．Ｔｈｅ　ｓｈｒｉｎｅ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ｔｈａｔ　ｗａｓ　ｒｅｇａｒｄｅｄ　ａｓ　ｔｈｅ　ｅｘｔｅｎｓ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ｌｏｃａｌ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ｓｈｒｉｎ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ｐｏｋｅｓｐｅｒｓｏｎ　ｏｆ　Ｓｔａｔｅ　Ｓｈｉｎｔｏ，ｔｏｇｅｔｈｅｒ　ｗｉｔｈ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