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的五步法

・编余札　己・　杜威的五步法　张伟　受其中国弟子胡适的株连，杜威的哲学、教育思想在我国曾遭到长期的批判。其实，杜威的实用主义在　美国学界乃至对美国社会影响很大。美国独立之后，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其科学研究有一个主要的特　点，就是重发明而轻发现。这就是说，美国人直接地将科学看成是一种生产力，能够直接地提高生产效率从　而创造财富。有人评价说，是杜威为美国定下了实用主义基调。　１８５９年出生于美国佛蒙特州的约翰・杜威，是中国教育工作者非常熟悉的外国教育思想家。杜威是哲　学博士，曾当过中学教师，后在芝加哥大学当过心理学和教育学系主任，１９０４年受聘为哥伦比亚大学哲学教　授。杜威生活在美国史无前例的工业化进程的社会，移民潮、人１：２快速增长及社会的剧烈变迁等，对传统教　育的死记硬背和课程内容的一成不变提出了空前的挑战。杜威的教育思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他　所置身的时代与今日之中国何其相似乃尔，因此，杜威的思想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与许多大学者一样，杜威特别重视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他的著作《天才儿童的思维训练》，被认为是　一本教育史上的奇书。它改变了美国人的素质，改变了美国历史，使教育成为美国的一种新宗教，为美国的　每一位儿童设计了成长的蓝图。哈佛大学塞德兹博士认为：“美国的强盛和美国人的富裕，主要在于他们把　教育发展成了新的宗教，使教育成为生活的进程。约翰・杜威功不可没，他的《天才儿童的思维训练》始终　是培养未来人才的圣经。”　杜威的五步法，曾被胡适精当地概括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１００年前（１９１０年），杜威出版了《我们怎　样思维》一书，其中提出了一个相当详细的思维方法，这就是他的五步法。这五步分别可以用一个词来表　述，即“暗示一问题一假设一推理一试验。”第一步：感觉到困难。第二步：困难的所在与定义。第三步：对可　能的解决办法的设想。第四步：运用推理对设想的意义所作的发挥。第五步：进一步的观察和实验。它引导　肯定和否定，就是说得出是可信还是不可信的结论。　杜威自己曾经举过一个例子对他的五步法加以说明。他说，例如我们在一个没有路的地方走。这时候，　我们忽然发现一条水沟挡住去路（这是暗示，即感到有疑难）。我们想要跳过去，但为了摸清情况，我们仔细　看了看，发现水沟相当宽，而对岸又满是泥泞（这是找出问题即疑难之所在）。于是我们想，有没有较窄的地　方呢，我们沿水沟来回一看，了解情况。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好地方，只得另作新计划。正在徘徊的时候，我们　发现了一根木头。我们想可不可以把它拖到水沟边，架在沟上，且权用作桥梁（这是第三步假设，找出各种　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判断这个观念值得一试（这是第四步，判断哪一种能够解决疑难）。于是取来　木头，架在沟上，走过了水沟（这是第五步，证实或者否定前面判断的解决办法，即实验）。　对照杜威的五步法。来检讨我们收到的一些稿件，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探讨问题。捡拾一些尽人皆知的材　料，重述一点人云亦云的道理，敷衍成篇。文中充满了介绍性的文字铺陈，运用大量的描绘和陈述性语言，而　在这些被介绍的事实里，既不提示问题，也不探讨问题，将学术论文混同于一般的论说文了。　学问学问，有疑有问。有经验的教师，最怕学生齐声喊：“没问题”，这只能说明他们没有积极地思考，并　不是一种良好的接受效果的反映。梁启超说：“天下无论大小学问，都发端于‘有问题’，若万事以‘不成问　题’四字了之，那么，无所用其思索，无所用其研究，无所用其辩论，一切学问都拉倒了。先辈说‘故见其封，　学者之大患’，正是谓此。所以会做学问的人，本领全在自己会发现问题。”　布鲁格的《西洋哲学辞典》对“问题”的解释是：“ｐｒｏｂｌｅｍ问题——并非每一疑问均可成为问题，而只有　那些因其内在困难不易立刻解决的疑问可称为问题。”（布鲁格《西洋哲学辞典》，台湾先知出版社１９７６年版，第３３１　—３３２页）所谓“内在困难不易立刻解决的疑问”，是引起思想的惊异、困惑和疑问的对象在作者思维中的凝　结。有价值的问题被提出来了，然后就是研究工作的展开。写论文最重要的环节是研究，碧落黄泉，上下求　索，四面出击，八方探赜。这是一个艰苦的创造性劳动的过程。而有些作者，恰恰把研究这个环节悬空了，省　略了，找几篇同题论文，剪刀加糨糊，拼凑而成。没有辛苦，也没有欣慰。殊不知，攻克一道难关之后的轻松　和愉悦，是对自己最大的奖赏。杜威说：“思维始于困惑、困难或混乱；结束于清晰、一致、确定。”诚哉斯言。　王小波在《思维的乐趣》中说：“对于一位知识分子来说，成为思维的精英，比成为道德精英更为重要。”　让我们在勤奋思考中努力成为思维精英吧。　１２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