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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命的思考——读史铁生《我与地坛》

2020-12-18 来源:榕意旅游网
对生命的思考——读史铁生《我与地坛》

一开始总觉得一个残疾人的文章,必然是自怨自艾,会给人以一种深深的负能量,带着自己身体残疾的深深烙印,不能从正常人的视角出发去看待问题。但读完史铁生先生的《我与地坛》却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想法,反倒是对生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地坛之于史铁生,无疑是灵魂再生之地。“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间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就摇了轮椅总是到它那儿去,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这样说到。面对命运的突然打击,史铁生几乎被社会遗弃了,这种比身体残疾还要致命的精神放逐,使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不得不直面命运的无情和现实的残酷。命运之神放逐了他的身体,身体也背叛着他的灵魂,灵魂也可以对身体进行毫不犹豫的报复,把叛逆的肉身堂而皇之地遗弃到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死的问题自动地弹出来后,挣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但这个挣扎与其说是对生之理想的留恋、对死之恐

惧反应的本能,还不如说是作家来自于对眼前处境的无力承受,对生命和造化的困惑和无奈,他成了那茫茫人海中最伤心、 最无辜、 最不幸的一个人。或许很多人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境遇,被轻生的念头折磨着,想早点结束这满是黑暗的世界,和充满痛苦的内心。然而史铁生先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悟人生的,从一个不同的角度阐述了生命的意义,教给人们生存的意义。

史铁生给予了自己独立而又有价值的思考。虽然命运无情地打击了他个人,但也给予他一个思考命运、人生和社会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仅仅停留在个人的哀怨和牢骚中,而是用智慧和理性深入地思考了长久困惑自己,也是令其他人疑惑的问题;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些困境是永恒的,每一种困境都意味着生命的残缺,人生注定是残缺和不圆满的,即使我们人为地进行理性完美的设,最后也会沮丧地发现它并不存在。不可逃避的苦难, 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他却因厄运的降临,开始了思考和理解人生与历史,并且用痛苦的灵魂和理性找到了一条拯

救自我和人类精神困境的求索之路。他能够从绝望走向希望,从不幸的现实最终超越自身的局限,以及他像古代先贤一样高贵的灵魂和坦荡人生态度,无不令人敬佩。

人一旦将生命的悲剧性视为一种天然的、本质的存在,要么以生命的毁灭来逃脱,要么接受命运的安排。史铁生选择了后者不过人到底又该怎样活呢?这个问题似乎比长期困扰史铁生的那两个更加棘手更难以诠释。孔子曾言“未知生,焉知死”,可他并没有告诉后人应当如何去“知生”。史铁生也知道其问之难,“活多久就要想它多久”,于是他仍然到地坛中去,希望这位静邃渊沉的老人能够指点一二,使其最终醍醐灌顶。然而在这一点上,地坛没有明确回答,园里的古柏依旧镇静地站在原处,园中的四季仍然循着自己的轨道不慌不忙不惊不怖地走着,它们似乎对所有的都不闻不问,倒有点“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的味道。的确,认知生命,是从经历苦难开始,但并非说,在苦难中饱受了煎熬的人,都能由苦难而认知生命。

人不仅是独特的个体来感知、思考这个丰富的世界,而且是以社会的形式总体存在着,自古至今,概莫例外苦难既可以使人把生命看得更深入更宽广,也可能让人变得狭隘冷漠。同苦难的不懈周旋最终锤炼出史铁生对生命的一份明朗而宽厚的认知和一副悲天悯人的博大情怀:“恨是不好的,恨是自我封闭的心态,就像一个孤立的音符,割断了一切意义自己也就毫无意义。”其实地坛在以处变不惊的态度暗喻着一切,她安排了众多的人出现在史铁生那时的生命之中,虽然都是过客,却隐含着问题的答案。一对十五年后步入老年的中年情侣,他们相濡以沫共度一生;一个热爱唱歌的小伙子,不知是否在后来交上了好运;一位喝酒的老人,姿态随意放浪不羁;一位捕鸟的汉子,痴等着一种可能再也捉不到的飞鸟;还有素朴优雅的女工程师,被埋没了的长跑健将,以及弱智姑娘和她的哥哥。这些人的生活或喜或悲,或平静或跌宕,或有激动的际遇,或有遗憾的叹息,但他们都坦然地应对,过去的一笑了之,只在地坛里享受一时半刻的宁静

清幽,最后就像雪泥鸿雁一般杳无踪影,只为史铁生增添了一份记忆的盛筵。

只要生命不止,灵魂就永远在思念,在渴望,永远走在回乡的途中。作为一个相对独立而有封闭开放的生命个体,总是从自身的经验感知世界,继而沿及周围的事物从而扩大到整个宇宙世界,然后从自然和历史中反观自我,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多重的圆形的立体系统,且相互观照,相互影响。所以史铁生作为对历史和人生有思考的生命个体,除了在独自冥想中和沉思历史中审视人生,更从自己周围的一草一木及常见的人与事中,体悟生存的价值和意义。虽然认识到“写作是为了活着”,但史铁生对生命意义的探寻并没有止步,他仍旧苦苦地思索着,最后终于走向了精神的高地。十五年的风雨, 地坛依旧还是这个地坛,一直守候在这里的他, 却从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们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历史和人生。日出日落,东升西降,花木一岁一荣枯,四时生生不息地轮回更替。生是自然,死亦是自然。他平静地看到生命“必有一天”会回去,但更“ 清清醒

醒地” 听到生命“ 响在过去, 响在现在,响在未来,回旋飘转亘古不散”的永远。难脱一个生死之观,轮椅上的史铁生经历了生的痛苦和死的淬炼,终于想到了人面对脆弱的生命应该何为。

个人已不仅仅是个人, 个人苦难都已为全体存在的永恒所包容。生命与万物共舞, 万物还予一个永恒的世界。作家就这样居住在内心之中,把所有的思索都指向存在的内部 , 苦苦追索人之永恒的价值和光辉,把生命永恒的梦想引到人类的身旁。与此同时, 生命存在的焦虑和自我救赎的困扰也因所有生命流变的永恒而豁然开阔,当有限的个体融入到永无终结的人类生命舞台时,个人对苦难和一切不幸的承担都变成了一种必然的自我超越,这样一种洋溢着生命本色之美的境界成就了作家内心无限地希冀与不舍地探寻生命因希望而存在,因希望而充实, 因希望而永恒。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也许不会像史铁生那样经历人生的种种磨难和打击,但一定有过许多的狭隘和固执,尤其在年轻的时

候。然而自己的生命如何在沉浮的有限人生历程和广大的历史长河中理解自己,理解他人和理解历史,这是多么的不易。又要经过怎样的痛彻、禅悟和沉思,经过怎样的苦难和得失,才能真正明白,大彻大悟。史铁生以一个作家的心灵史表现了人性在沉思中的深广和真切。

生命是苦难的,苦难是每个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可在这“罪孽和福祉”之中,“以一种精神应对苦难”,继续坚定地向存在的荒原进发,生命由此变得恒远而绵长, 美丽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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